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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藍大和亂說的,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讓你流淚。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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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覆仇好重新回到那個位置,可是你這麽沒用,居然會敗給一個人類,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麽會接近你,為什麽會把力量借給你?區區一個流魂街七十八區出身的賤民……”

“有什麽可笑的?你一直保護的女人背叛了你,你還笑得出來?”

從一開始的挖苦到最後的喪心病狂,夜羽落的聲音那麽刺耳,生生綁住了亂的步伐。

但緊接著便傳來藍染斷續的聲音:“夜羽落……是你很可笑……你口口聲聲說亂搶了你的家主之位,明明是你自己無能,就算我失敗了淪落到今天的境地……打敗我的也不是你……你有什麽資格來說這些話……”

比之夜羽落的癲狂,藍染的語氣很平靜,但偏偏每個字都戳到夜羽落最不願被人知曉的心底,讓他想毀掉他的冷靜,看他痛苦,讓他匍匐在他腳下求饒——徹底毀了他一切的自尊。

但他折磨了他半個月,再可怕的手段他都用過,由於藍染有崩玉,尋常武器造成的傷口很快就會愈合,他只得用神切,妄圖用詛咒之傷讓他屈服,神切造成的傷口不會愈合,甚至被砍中的人很快就會由於傷口處蔓延的詛咒致死,藍染雖不致死,但遍布全身的傷口和大量的失血早已讓他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楚,不過這也無所謂,夜羽落總會想辦法讓他清醒起來。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討厭你這雙眼睛,恨不得把它們挖出來。”眉眼艷麗的少年突然露出了癲狂的笑容,握著手中的斬魄刀來到他面前。

對此……藍染已經習慣了,果然無論怎麽看,亂能把弟弟教育成這樣,都是……相當失敗啊……

他諷刺地彎了彎唇,這一次鋒利的刀刃刺穿了他的右眼……

劇烈地疼痛讓他一下子清醒起來,不同於身上的傷口,被刀刃生生剜出右眼的痛楚讓藍染禁不住痛呼出聲,然而比右眼更痛的是一種冰冷從四肢蔓延,一點一點蠶食掉他最後的信念。

亂……

他曾以為他除了亂已一無所有……現在他連亂都失去了……

他曾以為他能為她覆仇……但如今只能看她嫁予那個想過她死的男人……什麽都做不了……

夜羽寒說過亂從一開始就不該是他的,夜羽亂這個女人他要不起也給不起……

可是他們曾經那麽親近,他剛撿到她的時候她什麽都不會,吃著他用著他,小心翼翼地討好他,後來便學會了恃寵而驕,學會了和他使小性子,學會了撒嬌,但他一去哄她就不忍氣了,又纏在他身上,任他為所欲為……

他為什麽會喜歡她?為什麽又會離不開她?

藍染過去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來無非是她給了他所有,而她所奢求的僅僅是他的一點愛憐……明明她才是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在他面前的姿態卻那麽低……低到他都不忍心欺她負她……

過去的一切在他眼前閃過,然後盡數化作了泡沫……

亂再也不會屬於他了……靈王要娶她,用不了多久她就是高高在上的靈王後……

藍染從來沒有後悔過,他做出叛變決策的那天就做好了面對所有可能的準備,卻只是這一刻,他甚至希望一切能夠重新來過。

野心也好,權利也好,誰昏庸誰無能也好……都與他無關……也許是一輩子的平庸,但也好過一無所有,萬念俱灰。

夜羽寒說的沒錯,是他害了亂,害得亂又要回到那個地方。

靈王不會保護她,那個男人只是不甘心曾經對之一心一意的女人被他搶走,所以才要光明正大地搶回來。

將她搶走之後,到了王庭,他又會怎麽對待她?

會關起來,不準見人,還是會荼毒她,亂不聽話,會不會殺了她?

靈王本來就動過殺她的心思。如此捉回去,自是會好好折磨,慢慢殺掉。

亂早就絕望了吧,她之所以回來便是豁出自己去了,她知道夜羽落想她死的執念,也知道夜羽寒沒有她無法交差……還有他……

藍染突然握了拳,擡頭看向夜羽落,右眼猶自鮮血淋漓,僅剩的左眼卻帶著種無所畏懼的雪亮,像狼一般陰冷而兇狠。

“住手!”在看到藍染的剎那,在她看到這一切的剎那,亂幾乎是本能地吼了出來,“不要再這樣了……我都已經回來了,你還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住手好不好……已經……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六百被小雅刷過去了,於是六百紅包選這章留評的前五人,先到先得哦~

我真的不是為了虐而虐,因為如果不讓藍大經歷這些,亂亂在他心裏的位置永遠也不會比野心更重要。

看看以前他和亂亂的相處模式就知道,亂亂遷就他太多,鬧別扭都是要亂亂先哄他,等他消氣了再順著他的意給他哄,甚至他想看亂亂吃醋,亂亂都得看他對別的女人溫柔之後再吃醋給他看。

他野心勃勃地實現自己的理想,亂亂一直跟在他身後他也懶得回頭看。亂亂如果是那種比較自我聰明的女主也就罷了,偏偏她又傻又聽話連甜言蜜語都不會說。

這樣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畢竟藍大太完美,亂亂長的不好看,身材不好,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實力雖強但後來也被他超越了,如果不讓藍大徹底從天際跌落,那他永遠也不會意識到他所擁有的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麽。

亂亂在別人眼裏刷出逼格新高度,但還是那句話,亂亂愛的只是她媳婦,無論她接下來要做什麽。

☆、自私

藍染說不清他此刻的感受,他甚至不敢擡頭看她,就連無論被如何折磨都掛在嘴角的譏諷笑容也只因了她這一句話而漸漸隱去。

他不在乎被折磨,但他不想這樣出現在亂的面前,如此狼狽,如此不堪……

夜羽落想動手,但他面前的是靈王新後,他不能,便憤憤地離開了。

亂默默地看了他少頃,也離開了。

最後只剩下夜羽寒,給了他一句他完全不需要的承諾。

她說:“落大人不會再來了,亂姐也不會再來了,所以你也別再存任何心思,亂姐即將大婚,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藍染一時哽住,說不出話來。

“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你真的喜歡過亂姐,那就祝福她,讓她好好活著。”

藍染無言地笑,似乎懂,似乎痛,似乎不甘。

“亂真的能好好活著嗎?”他低下頭,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苦笑。那笑聲渾似呢喃,稱著他渙散的眸子,說不出地淒涼,“你這麽看我做什麽?你難道猜不到嗎?靈王怎麽會允許別人染指他的女人,即便那女人他不要,想殺掉。”

他一邊踉蹌地爬起來,穿透了他琵琶骨的鎖鏈嘩嘩做響,他卻渾然不覺,“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倒寧可夜羽落殺了我,至少不用看亂嫁給別人,至少不會讓亂看到我如今這副樣子。”

“你想讓我心服口服地把亂讓給他嗎?”藍染忽然半斂了眸子,笑得孤曠磊落,“休想!”

夜羽寒陡然驚,那個瞬間她的心思倏而沸騰,轉瞬又降至冰點。

藍染確實是喜歡亂姐的,但那執念太深,自私得可怕。

“隨你。”她丟下這一句話,轉身而去。

夜羽落的心智早已被仇恨侵染得時癲時狂,暴虐成性,而被他一直折磨得藍染又能正常到哪裏去?就像他自己所言,他已一無所有,還需要顧慮什麽?如果不是傷勢太重,夜羽寒都懷疑他會闖出牢獄,和屍魂界拼個魚死網破。

好在現在的藍染沒那個條件也沒那個能力……就算夜羽落不再折磨他,他現在的身體也已是強弩之末……崩玉固然強大,但妖刀神切的力量是絕對的,靠著崩玉勉強維持生命根本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現在的藍染構不成威脅……倒是亂姐……

想到這裏,夜羽寒不禁又有些頭疼了,她怕亂會對藍染動了惻隱之心,畢竟是曾經的愛人,看到他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心裏定是會不好受的……

夜羽寒心知肚明,這時候的亂身邊最是離不開人,因為她一個人便會胡思亂想,越想就陷的越深,可是她身邊又沒有能夠安慰她的人,平子懶得去管這些事,雛森桃去了更是添亂,且不說她曾經對藍染的心思亂姐一直知道,就憑夜羽落那個為了她什麽都肯做的勁頭亂姐看她也不會舒服。

果然……還是要親自出馬嗎?

紅發的小女孩兒嘆了口氣,苦大仇深地朝五番隊走去。

當她踏進亂的住處時,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亂披散著一頭銀發,癡癡地望著那一樹的白蘭。

亂姐是不會哭的……至少她沒有見過她的眼淚,但這卻是她所見過的,亂最脆弱的模樣。

後背繃得筆直,一雙異色地眼睛茫然地睜著,整張臉隱埋在幽暗之中,慘白如紙。

夜羽寒在她對面盤腿坐了下來,然而在她低身而坐的剎那,亂微不可察地向後瑟縮了一下。

夜羽寒不禁蹙眉,看著面前少女煞白的小臉兒,心中一絲不忍:“亂姐這是……憎恨妾身了嗎?”

亂低著頭,不言不語。

夜羽寒便續道,“落大人的性格你也知道,他想做什麽事連靈王殿下的命令都可以不聽,別說藍染只是個叛徒是個階下囚,他便是看妾身不順眼把妾身也殺了,靈王殿下都不會怎麽懲罰他,只因為他還是唯一拿的起神切的人,靈王殿下需要他的力量。”

這句話看似抱怨,其實是把一切都推到了夜羽落身上,和她,和靈王,都沒有關系。

亂聽了她的話,極輕柔緩慢地擡起頭望她,目光盈盈,帶著薄薄的水色,心存乞憐又小心翼翼地試探。

夜羽寒看她那樣子,便笑了,像小時候一樣將自己的頭埋進她懷裏,親切地道,“亂姐不必掛心藍染,你既然成了靈王後,也就沒人再會對他用刑了,即便落大人想,也沒有理由,而落大人不再插手,中央四十六室也絕不會重判。”

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亂覆低下頭,夜羽寒沒有忽略她眼中薄薄的水光,不由柔聲道,“看到藍染今天這副樣子,亂姐心裏難過是嗎?”

亂將下巴抵著她頭上,目光黯然垂下,輕聲道,“他對我很好。”

她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委屈,輕如水痕,言簡,而意賅。

但這也算是她自從被軟禁在五番隊待嫁之後和夜羽寒說的最交心的一句話了,寒遂接著她的話頭道,“他對你好,妾身相信。因為妾身親眼所見落大人用盡了手段也沒能讓他供出你的藏身之處,雖然他做了那麽多壞事,傷害了那麽多人,但他對你的心思就是護庭十三隊的人也不得不動容。”停了半晌,夜羽寒苦笑了一下,輕聲寥落地嘆息道,“可惜他對你的好除了害你,找不到其他的作用。”

害了她?亂狐疑地望向夜羽寒,便聽她道,“亂姐你大概不知道,此番靈王大人為了保你,一早就打算找到你娶你為後,由於管不了落大人的跋扈,便命妾身一定要在落大人之前尋到你帶回王庭,可妾身將這一切告訴了藍染,他明知你嫁給靈王大人是最好的歸宿,卻依舊不肯說出你的所在,就因為他不想你嫁給別人,哪怕你的處境那麽危險,隨時會被落大人找到,而他早就無法保護你,卻還要生生霸占你,這樣的自私不是害你,又是什麽?”

亂覆垂下眼,緩緩開口:“我了解藍染的性子,若是他認定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會交予別人。可是就算這樣,我一想起他遍體鱗傷的樣子,心裏還是忍不住難受。”

那聲音無辜又心虛,夜羽寒聞言,反而不以為意地笑了。

亂姐若表現得毫不介意一味淡漠才是令人狐疑,而今她心有不安,她願意說出看到藍染的傷勢讓她難受,才說明她真的是心無芥蒂,誠心歸順。

從她懷裏擡起頭來,夜羽寒溫言道,“畢竟是一百年的朝夕相處,人都是有感情的,你心裏難受,靈王大人和妾身怎麽會怪你?只是藍染罪無可赦,徒思無益,亂姐你不要執著於過去,未來有靈王大人護著你,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

亂順從地“嗯”了一聲。

這時有五番隊隊員進來稟告,說是四大貴族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嫁衣,希望亂親自去試一試,若有什麽不滿也好及時修改。

亂聽了他的話,異色的雙瞳微微有了些神采,似乎是漸漸走出陰霾。

夜羽寒也誠心為她歡喜,暫時拋卻了種種煩心事,纏著亂要和她一起去。

一輩子就嫁這麽一次,而且嫁的是至高無上的靈王,四大貴族在準備物什上也絲毫不敢馬虎,是以當亂換上純白的嫁衣時,夜羽寒還是十足的驚艷了一下。

她的亂姐風神淡靜,雖無傾國之姿,卻也清秀如蓮蕊,稱著那雙異瞳,清艷如妖。

“亂姐真好看,靈王大人一定會喜歡的。”

夜羽寒圍著她雀躍,亂卻只是微微揚了揚唇角,笑得怯而安靜。

婚禮的準備繼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夜羽寒跟著忙前忙後,但最該出現的夜羽落甚至完全不顧禮節,自始至終沒有對此表現出絲毫關註。

“夜羽桑……落雨他只是不習慣這些,他不懂事,還請你多多包涵。”

看著替他道歉的雛森桃,亂微微頷首,算是接受了她的說法。

夜羽家的恩恩怨怨旁人自是無法理解的,而被卷入這些恩怨的人裏,最無辜也是最莫名的便是雛森桃。

她把情竇初開給了藍染,把不離不棄給了夜羽落,藍染傷她騙她,夜羽落打著為她的旗號做著讓她傷心害怕的事……即便如此,她還會為他說話,妄圖挽回他根本不在乎的姐弟情意嗎?

亂咬了咬唇,似乎感嘆。

雛森桃的情感太純粹,她無法理解,就像雛森本人也無法理解她會那麽幹脆地背叛藍染,心甘情願地嫁給靈王一樣。

雛森理解不了——她所做的一切不是她情願,只是她根本就沒有選擇。

不想死,因為她還不能死,她還有必須要完成的事……

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閉上了眼。

在她回到屍魂界的第十天,靈王從屍魂界迎娶新後。

而就在大婚前夜,亂換上了一身白無垢,打開了那個裝著她唯一指定的嫁妝盒子——天賜精良裝備的四楓院家出品,萬物兩斷[消魂]——據說其硬度極大,足以切斷殺氣石鑄成的鎖鏈。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選擇婚禮前一天呢~因為這時候屍魂界的警惕性最低,大家都在忙第二天的婚禮,對藍大的守衛也放松了。

更何況亂亂智商上線之後演技爆表,大家都覺得她心甘情願地想嫁靈王。

明天正式撈媳婦+最終撕逼開始。

然後,小桃子已經快和落落掰了,嗯。

☆、殺心

月朗星稀,整個夜空揉著淺淡的霧氣,如同淡墨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一身純白嫁衣的少女如一頭迅疾無聲的豹子,鬼魅般於大樹的枝幹上穿行,白衣銀發,衣發紛飛。

南行一百二十步,轉至西南兩百二十八步……

上次來的時候夜羽寒蒙住了她的眼睛,但戰場上的亂,靠的不只是眼睛。

亂是唯一一個拿不起神切的夜羽家家主,也是唯一一個不依賴神切而具備領導整個零番隊能力的夜羽家家主,所以她對於情勢的判斷,對於危險的感知幾乎都是登峰造極的,換句話說,她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超於常人的敏感和直覺。

她驍勇善戰,這件事靈王知道,藍染也知道,靈王只想著利用她鞏固自己的霸權,而會寵著她溺著她,把她捧在手心裏的人從來都只有一個。

是他撿回了她,是他給了她生存的意義,是他救了她的命,是他牽著她的手帶她立於天際……

一幕幕過往,一寸寸相思,盡數化做了她手中利刃,助她堅定果斷地除掉了一個又一個的守衛。

最後她來到了二番隊刑訊監獄的門前,一刀劈開大門。

太強,太悍,太野,太蠻,太血腥。

白色的嫁衣純白如雪,可刀上垂落的鮮血招示著她這一路的所作所為。

夜色安靜地流淌,藍染在牢中深處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喧囂,但直到亂執刀站在他面前,他才敢奢望這一切的真實。

“亂……為什麽?”他像從前那般對她微笑,細碎的月光落在他的臉上,依舊清朗無雙,卻是鮮血淋漓。

夜羽落挖掉了他的右眼,神切留下的傷口十分猙獰,但這個笑容卻溫柔得不真切,讓亂忍不住擱了刀,緩緩走到他面前。

少女的手指撫在他的臉頰,觸手的血跡還未幹涸,可是早已冰冷。

“什麽為什麽?”她也偏著頭沖他笑,聲音軟糯如撒嬌,“屍魂界囚禁了我的夫君,便不許我來搶人嗎?”

“阿介你現在也只有我了,而我一直都只有阿介而已。”她閉了閉眼,笑靨如花,“我已經傻過了一次,不會再傻第二次。”

“什麽靈王後,什麽夜羽家,什麽帝王愛,什麽血緣情……我是阿介的夜羽亂,是只為了阿介的存在!”

這些話說得霸道強硬,藍染聽了只覺得無奈又暖心,然而未等他感慨,亂就突然抓起他的身體往外一送,舉起刀砍向他的背後——

確切的說,是砍向他背後的那兩條鎖住他琵琶骨的鎖鏈,這鎖鏈是殺氣石鍛造,堅固非常,一般斬魄刀都損不了它分毫,可是亂這麽一砍,鎖鏈竟應聲而斷,同時她用力一拽,藍染只覺得肩膀一陣銳痛,兩道鮮血從他肩頭射|出,原來亂在砍斷了連接牢籠鎖環之後,又一鼓作氣,將鎖鏈拉出了他的身體!

他自由了!

藍染從地上掙紮地站起,有種劫後餘生的難以置信。

“這是我從四楓院家騙的嫁妝,從四大貴族那裏騙的衣服,現在萬事俱備,終於可以帶阿介私奔了。”

少女聲音清亮,回身的瞬間卻猛然揮出了手中剛剛斬斷的半截鎖鏈,那個剛剛趕過來的隱秘機動成員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生生勒斷了氣。

鎖鏈連著那人的屍體被擲出,看著屍體在自己面前被斬成兩段,亂不禁莞爾,沖著刀光閃現的方向傲然一笑。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還是小落覺得,就這些人殺得了我?”

話音落,不消那幾個人圍攻過來,她已猛然彈起,如怒豹般撲了過去,橫刀出鞘。

那力量,那速度,那衣袂飛揚如怒濤席卷而過的身影,豪邁奔放,暢快淋漓!

一刀見血,一刀斃命。

鋒刃刺入血肉,直透心臟,穿透胸背,她卻是一身白色嫁衣,純凈無染,滴血不沾。

毫無停滯地轉身,抽刀,回旋,她踏足於墻壁之上,借著反作用力側身踢出,一刀橫挑!

山崩地裂般果敢悍勇,僅剎那就解決了夜羽落身邊所有的隱秘機動精英。

藍染自是覺得驚艷,夜羽落卻是震撼,一時間忘了動作,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姐姐痛下殺招。

“怎麽?小落不是翅膀硬了,夜羽家的現任家主,只有折磨犯人和猥褻女人的本事嗎?”

她的語氣淩厲而疏離,一雙異瞳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少年,目光疏爾柔軟了一下,轉瞬又冰冷如刀。

“寒子說,靈王舍不得你的力量才任你為所欲為,希望我不要憎怨靈王,我一直是不信的,他為何任你胡來我不知道,但他絕不是舍不得你的力量,你由我一手帶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斤兩。”

“你本來就不擅長控制自己的靈壓,解放了血脈之後靈壓更是完全不受控,所以你連最低等的鬼道都無法運用,瞬步和白打頂多相當於普通隊長的級別,唯一拿的出手便是斬術,所倚仗的不過是神切和必須由神切才用的出的斬術。屍魂界的人無能,因為你手中的神切有壓制和盜取別人斬魄刀的能力就怕了,因為神切造成的傷口會被詛咒覆蓋無法愈合就懼了,我卻不怕你,因為我就算不依靠斬魄刀,你也連碰到我的身體都做不到。”

這番話從亂口中說出,強勢中猶自帶著輕蔑,讓夜羽落心底緩緩流淌出了暴虐的情緒。

“夜羽亂,是誰給的你勇氣說這樣的話,一百年前你就是我的手下敗將,那時有神切的是你而不是我!”

月光映照在少年過分艷麗的眉眼間,依稀還可以看到小時候的模樣,但小時候的他定是不會如今日這般,肆意狂妄,喪心病狂。

夜羽亂便回頭沖藍染笑,笑得明艷美好,再轉過頭看夜羽落的時候卻輕輕嘆了口氣,似悲似怨。

“原來小落到現在還以為,你當初是憑自己的本事打敗我的嗎?”

“不然呢?”

“你盡可以再試試看。”

亂說完這一句,夜羽落便迫不及待地沖了過來,招招兇狠,無情致命。

然而亂見招拆招,你來我往間戰做了一團。

“小落,你若再攔我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亂警告道,“真想逼我殺你嗎?”

夜羽落一刀砍過去,咬牙切齒:“就憑你還想殺我,我才是夜羽家家主,我才是靈王的第一護衛,你算什麽東西?招惹了一個流魂街七十八區的賤民就妄想反叛,夜羽亂,這就是你的出息。”

“流魂街七十八區……賤民……”亂重覆了一遍,聲音冰冷,“我的阿介舉世無雙,他便是敗了也是敗給了黑崎一護,若是和你全力相拼,你以為你焉能活?”

她突然發力將夜羽落逼退,轉身抓住藍染的手,直接砍穿了監獄的墻壁。

即使帶著一個人,亂的瞬步也不是夜羽落能追上的,然而全力奔跑甩開追兵以後,她卻莫名地覺得腿有些軟,不得不靠在樹上休息。

“他有傷到你嗎?”藍染緩緩走近她,在她搖頭之後猛地攏住她的身子,鋪天蓋地地吻了下去。

霸道不可抗拒,那個吻很熱切,充滿了侵略性的強硬和急狂。

亂並沒有動,任他環住她的腰,貼著她的臉,撬開她的唇,喘息著,兇狠地占有索取。

這個吻直到兩個人都筋疲力盡方才結束,但姿勢已經由一開始藍染的主動變成了亂壓在藍染身上,熱烈而生澀的回應。

“以後阿介就只是我的了,從今之後,阿介只是亂的阿介,我們一起逃走,去哪裏都好,再也沒人找得到我們。”

銀發少女昂首一笑,似乎俏皮嬌憨,又似乎挑逗勾引。

她的笑容實在太美好真實,藍染倏而清明,只覺得有股輕柔而充盈的幸福將他罩住,內心突然甜蜜。

沒錯,他是被誘惑了,世間最悲涼莫過於一無所有,最驚喜莫過於失而覆得,他經歷了一切,最終雖沒能立於天際,卻得到了靈王用盡手段都無法得到的女人。

她說他舉世無雙,殊不知她才是真正的獨一無二,讓他忍不住迷戀寵愛,禁不住沈淪半生。

藍染又要低頭索吻,卻冷不丁被甩來了一把刀,刀刃上熟悉的靈壓讓他不免驚詫,回過神來就只看到了亂似笑非笑的眸子。

鏡花水月……亂居然盜出了鏡花水月……她是有備而來。

“阿介,隨我來,我們殺出去。”

她讓靈壓周轉全身,但這一次回應她的卻是更加強烈的疲軟,亂不知何故,如同被抽掉了力氣一般,竟頹然坐在地上。

藍染見此,忙上前將她擁在懷裏,焦急道,“亂,沒事吧?”

亂索性靠在了藍染的肩懷裏,柔若無骨般地軟。她的臉有點蒼白,一雙眸子望著他,微微一笑,可就那麽微弱地一挑唇,卻發出了一聲破碎的呻|吟,腕上的雕鳳鐲閃著慘淡的光暈,卻怎麽也無法摘拖,讓一旁的藍染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是……”他擡頭,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個沐浴在月光下的艷麗少年緩步靠近他們的情形。

“靈壓封印……浦原會的東西,繭利便不能會了嗎?靈王要娶你為後的旨意我無法違抗,但是若是你婚後害病死了,就誰也怨不得了……”

藍染的目光染了肅殺之意,夜羽落卻眼睛彎彎,笑容一如他小時候有了什麽進步想和亂討要獎勵一般:“吶,姐姐,我是不是很聰明,為了這個我特意從小寒那裏偷了鐲子,這樣你一旦運用靈壓就會被自己的靈壓從內部灼燒致死,可是你居然來救藍染嗳,鐲子有了意想不到的作用真是讓人興奮。”

夜羽落想她死,想到瘋。

不同於亂處處手下留情,他從一開始的目的便是取亂的性命,無論用什麽方法都在所不惜。

“夜羽落……”藍染挑唇的動作陰沈譏誚,他將亂溫柔地放在樹下,覆又拿刀指他,鏡花水月的鋒芒反射著月光,前所未有的凜冽,“我不喜歡殺人,哪怕是敵人……如果沒有殺的必要我都不會痛下殺手……我知道你對雛森的心意便留她一命,在空座一戰也只是擊暈你……只因為你是她最寵愛的弟弟,念你還小,心智不成熟……我從來沒想過殺你,即使你用盡刑罰去折磨我,甚至剜去我的右眼。”

“但是現在我想殺了你……等一切結束之後,她怪我也好,怨我也好……都無所謂……”他的姿態眼神冷靜霸道,偏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優雅,仿若清心觀景,閑淡看花,“即便我們都活不了,也要你和整個屍魂界陪葬。”

作者有話要說: 告訴我為什麽被鎖!審核的網友你們覺得哪裏違規!!

話說,我的戰鬥場面是不是讓人看了文字想不到是怎麽打的?

嗯,想不到就對了,因為作者君在描寫的時候也根本想不到雙方對壘的動作……_(:з」∠)_所以如果有什麽違背人體力工學的地方……小妖精們就見仁見智吧……作者君已經盡力了(?_?)真的……

最終撕逼陣容是姐夫和小舅子了(?ò ? ó?)

讓我們預測一下雙方戰力:

落落:鬼道為0,白打瞬步大概相當於小白水平,但是有神切以及神切專屬的斬術。

藍大:除了斬術之外其他能力比落落強了不只一星半點,但是身上有很多傷,本來就不怎麽好的體力大概現在只剩一半(藍大官方設定的體力和小白數值一樣我會亂說嗎?)

突然發現小白成了我的標準……ヘ(_ _ヘ)

☆、決戰

夜羽寒盤腿坐在十番隊的隊長室裏,揉著眉心,疲倦地看著面前不知所措的黑發少女,在她的身邊是十番隊隊長日番谷,以及副隊長松本亂菊。

一時間整個隊長室裏鴉雀無聲,她撫了撫額道:“你說亂姐殺了守衛去劫藍染?落大人去追之前勒令整個五番隊封鎖消息?”

雛森桃低垂著頭,眼裏尚且含著淚光:“是,我勸不住落雨,平子隊長也沒有聽他的話,但平子隊長去找總隊長了,可若總隊長得知……便很有可能下誅殺令,到時候夜羽桑和藍染隊長怕是……”

雛森說到這裏話音漸低,夜羽寒卻挑了挑眉:“那你想讓妾身怎麽做?事情到了這一步,你覺得妾身是管得了亂姐還是管得了落大人和總隊長?”

夜羽寒沈默了半晌,就聽到了雛森帶著哭腔的聲音:“什麽也做不了就什麽都不做了嗎?我不想讓落雨再做錯事了,也不想夜羽桑和藍染隊長死。”

明明已經不安到發抖的少女,所思所想竟還都是別人,即便藍染差點殺了她,即便夜羽落早已越來越執拗變態。

夜羽寒被她的話語所驚,重新打量著面前看似嬌弱的女孩兒——她想她找到夜羽落那麽喜歡她的理由了。

太幹凈太善良,猶如白紙一般的少女,對於生於黑暗又被黑暗所染的夜羽落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夜羽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但有雛森桃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此時此刻,靜靈庭的遠郊早已是一片刀光劍影。

神切的斬術刁鉆淩厲,但藍染的攻勢也強悍霸道,幾乎帶著一種同歸於盡玉石俱焚般的決絕,無所顧忌,無所畏懼。

近似乎勢均力敵……

夜羽落一開始喪失的理智慢慢回籠,然後便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自心底蔓延,讓他重新認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一直以來,他只看到了他出身於流魂街的卑賤,卻忽略了他能從流魂街一路爬到隊長之位,甚至挑戰王庭所需要的才能。

強大的實力,睿智的頭腦,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裏之外……缺一不可。

沒有人比夜羽落更了解他身上的傷勢,但他居然能在這種條件下和他戰到如此,難道真如他姐姐所說,他若和藍染全力相拼,他根本不是對手嗎?

“開什麽玩笑?我是夜羽家家主,我才是有資格拿起神切的人,區區一個賤民……居然敢對我揮刀……”

夜羽落的聲音在瞬間凝滯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遙遠的曾經,他拿著一把最普通的刀將親姐姐一路逼到了流魂街上的情形。

“我才是夜羽家家主,我才是拿的起神切的人……是你大逆不道,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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